六界第一烧饼铺——第十八回：一僧一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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立冬之后，树叶尚未落尽就下了一场鹅毛大雪，饼铺前那棵老杨树的枝子赘了雪，不堪重负，落了一地。众人手忙脚乱的收拾了半天方才干净。
这场雪后，天地一片肃杀。崖界巍峨的山峦转眼一片枯萎，再见不到绿意。
梅掌柜在铺子内堂支起了小炭炉。门面换上夹棉的门帘。入秋之后断了瓜，生意原就冷清了。但这外面天寒地冻，风刀霜剑的，官道上的行路人总喜欢来着饼铺休息取暖。人气总还是能维系的。
这条道儿上寻常的赶路人，都是些贩茶的马帮。满面尘灰，一身臭汗，天冷些还好，天热时进来都带着味儿。一贯爱干净的竹芯很是嫌弃，常使唤明镜和菩提去招呼。
但这一天，饼铺突然来了两位奇怪的赶路人。与那些马帮商人很是不同，怪到闻所未闻，见所未见。
之见门帘一掀，进来了一僧，一道。
那僧人胖，一摇起头来，两腮两驼肉颤巍巍的。虽赶路疲惫，却依旧满面红光。看起来很是喜庆！
那道人瘦，一身棉袍都遮不住这瘦骨嶙峋。肩膀处在衣服下高高的支棱出来。天寒地冻，这道人虽嘴唇冻的发白，却赤脚穿一双草鞋。
两人的身上的衣服皆是缝缝补补，破旧到没法看，但却洗的很是干净。隐隐地竟还能闻到皂荚的香味儿。
“掌柜的，饿的慌，来一打素烧饼！”那僧人道，听口气是真不客气。
众人皆惊诧，上下打量这两人。但盯看了一段时间，除了外形倒也没什么特别。吃饼也是用嘴，抓饼也是用手。只是那瘦削的道士反而吃的比胖和尚多。
“掌柜的，饿的慌，再来一打素烧饼！”那道士叫到。
“竹芯，给这两位客官再拿一打饼。”
竹芯心理暗自嘀咕，这俩人样貌奇怪，穿的也寒酸。怕不是来吃霸王餐的。但梅掌柜吩咐下去，只好照办。
说起来也有趣，这二人喊着饿，却吃的及慢。一打饼吃了一个时辰，后要了壶酒，慢悠悠的边喝边聊天，耗了半天。坐在饼铺正堂当中的大桌上直到黄昏。
“二为客官，您要是方便结个账，我们要打烊了。”竹芯憋着一口气，翻了个白眼。
但这一僧，一道仿佛没听到，依旧静默的相对而坐，仿若两座雕像。
“小哥儿。”那道人言道“你可见过那蜘蛛结网？”
“没有，我们这儿干净，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。”
那道士抬起左手，指了指墙角。
竹芯那张俊俏的小脸瞬间红了，可不正是一只蜘蛛在那里结网。这打脸来的猝不及防。
“世人就如同这蜘蛛，一生操劳，无外乎结网。捆住了猎物却也捆住了自己。”那胖和尚说道，声音虽小，但语调玄之又玄。“他们关这网叫做命运，可笑，可叹！”
竹芯儿也听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，只觉得是在装神弄鬼。气道跺脚，只得转头离开。反倒正在一旁饮酒的梅掌柜，关先生。听这和尚说完便凑了过来。
“您二位也对这蜘蛛结网有兴趣？”那道士问道。
“有”要说这当下还是关先生反应快，马上接上了话头。
“这蛛网，牵一发而动全身。缺了一丝一线便不成章，想必，这所谓的命运也是环环相扣的吧？”
那道士用留着长指甲的食指，拈了鬓间洁白的长髯，笑道。“素闻这烧饼铺的关先生见多识广，可知这千载之前知界的亚力萨王朝？”
“这，这到是不知。”
“不知也是正常，那段历史早已从《六界全书》上删掉。”
“那亚力萨王朝的末代皇帝，亚力萨三世，深爱海灯公主，却怎奈情深缘浅，终是难成鸳盟。那海灯公主在一个风暴夜葬身百慕大海，亚力萨三世为她所建的灯塔又毁于地震。无所不知的智慧之王竟落得孤家寡人。“
“咳！你们可听说过那百慕大海上的影枭山？那便是亚力萨王与海灯公主的怨气积聚所成。”
那道士娓娓道来，梅掌柜与关先生正听的入神。胖和尚忽又开腔。
“那所谓的胯昧横行，说到底不过是个表象。那亚力萨王与海灯公主的怨灵需要活吞生灵方能积蓄力量。从七月至今，你们所闻所见的种种怪现象，都不过是为此。那怨灵胃口大的很，说不好想要一统六界呢。”
关先生素来警觉，觉得这一僧一道对他二人说这些甚是奇怪。便质疑道“我们不过是要那胯昧喷粪饲瓜，这千载之前的怨灵又与这小小饼铺何干？”
“这就要问他了。”胖和尚微微转头，一双小而亮的眼睛径直看向梅掌柜。霎时，微妙的紧迫感笼罩整个饼铺。
【番外小剧场】
那一僧一道坐了那么久，究竟在聊些什么？
道：你说那海灯公主故去后，亚力萨王要如何化解相思之苦呢？
僧：蜜壶
道：迷糊？迷雾？哦，怪不得那百慕大海烟雾缭绕的。
僧：你少揣着明白装糊涂，蜜壶就是“灰机杯”。
道：你，你这淫僧！
僧：你有脸还说我？你不是还带着村里的大嫂子双修来着？
道：我那是“灵修”！不是双修，这俩不是一回事儿！你看没看过《蜀山剑侠传》？都是童子之身才好飞升！ 僧：谁看你们道家那点小黄书？
道：还说我们，你们佛家那“欢喜佛”给解释一下。
僧：人家那是伉俪情深！跟那 “双修”自是不同。
道：都跟你说了那是“灵修”！老道活了500年还是童身。
僧：哈哈哈哈
此时，菩提端着两碗粥从后厨出来。吆喝着“米糊，米糊，刚出锅热气腾腾的大米糊。这两位客官要不要试试，第二碗半价。”
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，僧道二人扶桌，笑到岔气儿。
菩提还是小孩子，并不了解其中奥妙。白了一眼，心道，果然如竹芯所言，是两个怪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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