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界第一烧饼铺——第十七回：影枭山暗影

近些日子，百慕大海暗影浮动。运送胡萝卜的商船常在海上见到那黑石怪岛的幻影。像是海市蜃楼，却又比海市蜃楼看起来真切。迷惑了不少兔界的海员，运胡萝卜的营生也越来越难做了！

这些事情早已六届皆知，崖界虽闭塞，但梅兰楼却从不缺“六界新闻”。关于那百慕大海上的幻影，这梅掌柜自然听说过的。甚至通过猜想，能联系到胯昧追逐那老柴一家，便是为了逼迫他们造那所谓的“海市蜃楼”。但为何呢？那黑石怪岛为何偏偏要为难这些海员呢？

梅掌柜心下疑惑。今日逮到这曾去过百慕大海的水手，自然要问个分明。

“你说那黑石妖岛呀！”老山羊吸了一口土烟，缓缓的道。

“那黑石头岛我是近距离见过的，流着赤色浓浆，甚是吓人。那岛上常有胯昧盘桓，我初做说手时常听前辈唤那怪岛——影枭山。”

“想来那胯昧体型与夜枭相似。所以起了这么个名字。不过那影枭山只有枭，不见影，那片海域长年浓雾遮蔽，见不到半点光，又哪里来的影？”

“这孩子”老山羊昂了昂下巴，用他那古怪的山羊胡指向那个小孩“莫不要说我早已拿定了主意，不再出海。就算是仍做这运送胡萝卜的营生，也断然不能带上他。那胯昧想必老掌柜是听说过的，会叼小孩子填海。”

梅掌柜无奈的叹了口气，在心里念叨“莫不要说是听过，头些日子我还近距离观瞧过。”

“虽说以这胯昧的体型，伤不到成年人，到底面向凶狠，甚是煞人。”

“嗯，寻常胯昧是伤不到成人，但另有一种体型较大的是伤得了人的。”

“我们这帮落难的兔界人，边都是不久前在梅兰楼赌场招惹了胯昧。有一只胯昧自称雕哥，爪牙甚利。更奇的是那胯昧竟会讲话，我虽在百慕大海航行多年。常见这胯昧，如此奇观倒也是极少见到。”

“梅兰楼之事，别的兔子解解倒也提过。”梅掌柜犹豫了一下，有些话原没必要绕弯子。“我更想知道那百慕大海上发生的事。之前听人说过，你们兔界水手在百慕大海撞见了那个所谓的影枭山幻境，但后来呢？你们又是如何逃出升天的？”

老山羊深深的吸了一口土烟“哎”的叹了一声，眼前白茫茫一片，恍若那浓雾弥漫的百慕大海。

“哪儿有什么办法？我们那只船队，被那幻境困在海中数十日，淡水都要耗尽。有沉不住气的，想凭证过往经验创出去，都消失于迷雾，再也没有回来！”

“哎！出海讨生涯，要死要活全凭天命。我本以为我会葬身那百慕大海，谁承想。就在已脱水到无力，瘫倒在甲板上等死之时。突然，那厚重的乌云撇开一道缝儿，一道阳光斜直的照下来。”

土烟散尽，烟袋中橙光闪闪，是燃尽前最后一丝微光。老山羊合上双目，似是思索，又似是在逃避些什么？

“百慕大海”他幽幽的道，语调一如往昔平缓。

“从我做水手起，就从未见到那百慕大海见过晴天，要么是浓雾，要么是乌云闪电。莫说是我，就连我的师傅，甚至是师爷也从未见过那片海放晴。在那片海域行进，素来是靠罗盘识别方向，因为太阳是断然见不到的。”

“可那日，那道光，仿若神启。我大约一辈子也忘不掉那个场面。”

老山羊睁开眼目视前方。

“那道光透云而出，越来越强，将那海面照的闪金光。雾气也在强光下渐渐消了。海面平静的仿若铜镜一般，将天上的乌云反射的原模原样。只见那影枭山，我说的是那货真价实的影枭山，在那道斜射的光线下形成了一条长长的暗影。”

“我当时又饿又渴，觉得自己要死了，这或许是回光返照。”

说到此处，梅掌柜突然想起了老柴，那人借宿在此时曾造荼靡幻珠，卖给附近的货郎换盘缠。他还记得那老柴工作起来总是喊渴，每日要喝掉好几壶水。

他也想起那柴白氏曾给他解释过这造幻珠的原理，是借水汽折射出幻境。是以那道奇光一出，雾气散了，幻境也就自然消失了。

但，那道光又是哪儿来的呢？梅掌柜心下很是清楚，他问这老山羊也问不出个所以然。这疑惑，只怕还要留到之后方可解。

“今后可有什么打算？”梅掌柜对那老山羊言道。话一出，便觉得问多了，他这人好八卦，有的时候又管不住自己的嘴。

“这是私事，没什么好回答的。”老山羊冷冷的道。

梅掌柜自讨了个没趣儿，灰溜溜的走了。

其后，这群兔子解解又在饼铺逗留了几日，实在吃不到瓜，便又换地方享乐。老山羊与那孩子帮那几个长年混迹赌场的豪客搬运行李，讨几个零钱，也跟着走了。饼铺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。

只是，梅掌柜心中的疑窦越发大了！